摘星

Photo by NASA on Unsplash

我曾經想過這個問題千百次，為什麼我喜歡看星星、月亮？喜歡看人生的風景？甚至，還給自己取了Vista這個暱稱。如今，我終於知道了⋯⋯

今天是四月三十日，也是家父的生日。每年到了這個季節，我總是特別想念他。對於父親這位被現實耽誤的藝術家，我總有許多既矛盾又複雜的感受。小時候對爸爸又怕又恨，等到長大了逐漸能夠理解父親的心境與為難之處，但卻來不及承歡膝下，徒留無限的遺憾。

因為五一勞動節補假的緣故，很多人今天開始放假，但身為「不自由工作者」，早上還是一如往常地前往辦公室工作。

打開YouTube，忽然聽到齊豫的那首《答案》⋯⋯

天上的星星　為何　像人群一般的擁擠呢

地上的人們　為何　又像星星一樣的疏遠

這首歌，原本是詩人羅青的作品，有趣的是雖然名為「答案」，但人生很多時候其實沒有答案。在齊豫清亮的歌聲中，更能表達出人世間的現實與矛盾。

聽到這首歌，想起在天上的父親，淚水不禁奪眶而出。

面對浩瀚無垠的宇宙，總覺得自己的渺小！所以，當我第一次讀到這首詩、聽到這首歌的時候，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就好像看到上面那張名為「Earthrise」的照片，總會讓我勾起許多的聯想。

這是威廉・安德斯（William Anders）在我出生前夕所拍攝的照片，當時是人類第一次繞月飛行。

他曾說過：「無邊浩瀚的孤寂令人肅然而起敬畏之心，讓人想起我們只有在地球上才能擁有一切。」從太空俯瞰地球，我們就不再只是一張平面的地圖，而是一顆活生生的擁有土地、海洋和生命的星球。

如果用這樣的角度來看待家父，可能嚴肅寡言的爸爸，就是我一直想要追尋的那顆星球吧？他的才情，是我難以企及的。好友Rachel也說，因為有當年的嚴父才造就了今日的我。

雖然和父親相處的時間不長，但他的教誨卻有如夜幕繁星。從畏懼、憎恨到敬愛，謝謝他教會我：即便身處黑夜，但那些該堅持的處事態度與價值觀終究會熠熠發亮。

李奧貝納廣告公司的創辦人李奧・貝納（Leo Burnett）曾說過：「伸手摘星，即使徒勞無功，亦不致於一手污泥。」

是呀，伸手摘星可能聽起來有些天真，但卻是身為創作者的我們該秉持的熱情信念；也許，這個世界真該多一點這樣的浪漫！

今晚雲淡風輕，滿腔思念之情無法捲成紙菸抽，我只好寄諸文字，希望天上的爸爸看得見⋯⋯

我願是滿山的杜鵑
只為一次無憾的春天
我願是繁星
捨給一個夏天的夜晚
我願是千萬條江河
流向唯一的海洋
我願是那月
為你，再一次圓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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